第七节 传达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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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暗夜精灵而言,持续一万年的不老不死已经让许多人都下意识地产生了些许的认知障碍,那就是自己这一族生来就该是这样子的,衰老、病痛、生离死别,对于绝大多数的暗夜精灵来说都是极其遥远的东西,遥远到在这些年中出生的年轻精灵当中,甚至已经无法准确理解这些词汇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
  “主宰之剑附近的搜查已经很彻底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除了烈士们遗留下来的盔甲和装备之外...”
  女猎手梅恩.蓝空的语调也相当低沉,作为一位被高阶女祭司相当器重的哨兵将领之一,她原本不需要亲自汇报这件工作,以往这样子的大事应该就是作为哨兵统帅的珊蒂斯.羽月亲自出马才对,毕竟在和平了数千年之后突然在暗夜精灵内陆的区域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情,数名女猎手和她们的亲卫被来历不明的敌人全歼于主宰之剑附近,这让许多老兵的精神都下意识地绷了起来。
  “我知道了,保持对那片区域的警戒和搜查,我要尽可能地知道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艾露恩祭坛前的泰兰德也久违地露出了一丝疲惫,作为一个女性她已经独自承担了这种工作一万年之久,玛法里奥和他麾下的的德鲁伊们为了更为崇高的目标,不得不常年沉睡在翡翠梦境中维护那片和现实息息相关的区域,这也就导致保护现实的职责无可避免地落在了泰兰德的肩上,现在想起来泰兰德甚至对玛维有了些许的感激之情,毕竟就算是分权和对抗,但对方和守望者的确在暗中为哨兵处理了不少脏事。可是现在,随着玛维至今下落不明,守望者部队也失去了和卡利姆多的大部分联系。
  原本作为领袖之一,泰兰德的确有权利向守望者追问可能的线索,但是在玛维失踪后,她就以宗教领袖的身份强行下达了一条针对守望者的命令:要么这些独立于哨兵之外的组织成员在行动前后递交详细的任务说明,要么就离开哨兵部队自身的领土范围。
  虽然不可能与泰兰德抗衡,但守望者显然不打算继续干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随着这条命令的下达,其基本上也彻底进入了和卡利姆多隔绝的状态,这个时候还要上门询问对方知不知道线索,恐怕能收获的也只有嘲讽和一问三不知。
  “亲爱的,你实在是太累了...我也说过很多次,守望者不是我们的敌人。”
  一侧的玛法里奥轻声开口,作为丈夫他显然很清楚自己交给了妻子很大的重担,但是终日沉睡在翡翠梦境中不代表他看不出来现在的暗夜局势,也许是一万年前上层精灵们那肮脏而又重叠繁杂的贵族政治给了泰兰德太多阴影,以至于这位月神的最高女祭司一直以来都竭力试图让暗夜精灵的政权机构足够清晰简单。
  而这种做法不可避免地导致了一种结果,那就是——高度集权化。
  “或许她们不是敌人,但也不是能够完全信任的人。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也不是讨论谁对谁错,而是尽早找出那些可恶的凶手。”
  下意识地避开了和丈夫的言语辩论,泰兰德也下意识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虽然依旧是感情融洽且对彼此而言无可替代的夫妻,但长久以来的隔阂还是太多了,长期沉睡的玛法里奥对于暗夜精灵局势的了解度怎么可能比得上一直醒着的自己呢?这并非是傲慢或者偏见,纯粹只是一种事实。
  “我已经恳求了那片森林的灵魂来为我们开启道路,但奇怪的一点就在于森铃之灵似乎也被某种手段蒙蔽了,能做到这一点除了相同的德鲁伊之外,就只可能是那些该死的梦魇了。”
  玛法里奥同样没有打算继续争辩,事实上他也从这次不同寻常的袭击上感到了很大的警兆,通过梦境位面来追溯现实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本来就是德鲁伊们的专业技能之一,但是这一次他在施展这个技能后看到的却只是一片笼罩在红色迷雾当中的画面,就像是这片区域已经受到了某种更深层次的腐化和支配,以至于完全无法听从他的指示。
  “那就更需要严加追查了,作为艾露恩的高阶女祭司,我绝不容许有这样恶劣的事情继续出现!”
  泰兰德的口吻没有任何的放松,毕竟一万年来她就是这样子过来的,而月神独一份的眷顾也让她愈发坚信自己这种丝毫不肯苟且的做法就是正确的,在这种心态之下想要做出想法和思维上的改变何其艰难。
  “抱歉打扰你们,尊敬的大德鲁伊和高阶女祭司,但是...这个人类坚持要面见大德鲁伊阁下。”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言语,来人正是暗夜精灵当中另一位女祭司,其名为阿兰希雅,是整个暗夜精灵内部也相当有名的牧师导师,而跟在其身后的,则是一个一身劲装皮甲的年轻人类男性,在其一身黑甲的胸口则是别着三根染黑的羽毛,似乎是某种特殊的部队标识。
  “怎么回事?阿兰希雅,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你亲自引荐?”
  泰兰德纤细的眉头陡然一挑,高阶女祭司看向牧师导师的目光也锐利了许多,这些年随着暗夜精灵社会和人类联盟的碰触,许多变化都已经悄无声息地渗入了这个古老的族裔当中,一开始是那些新奇而又有趣的外界事物,然后是那些奢侈昂贵的货物,最后...自然就是那些年轻渺小却又生机勃勃的人类冒险者。
  历经数次大战的暗夜精灵本就处于一种严重的男少女多状况,再加上精灵一族的感情观念本就自由开放,这些年来跟随男人或者女人离开卡利姆多的精灵不在少数,甚至其中不乏那些学问高深技艺精湛的学者和工匠,对于基层精灵而言这大概算得上是一桩又一装跨越种族隔阂的壮美爱情,但在泰兰德这些领袖的眼中,这种行为不亚于卑劣的人口拐卖行为,只不过用的是那些所谓的‘爱情’。
  尤其是因为纳鲁在联盟的驻扎,使得这支种族当中的牧师势力大幅兴旺,这些年来翻山越海来到卡利姆多传教或者修行的教士和圣骑士也络绎不绝,这对于那些同样以圣光之力救死扶伤的暗夜精灵牧师们而言,无疑是天然的盟友,信仰相同加上年轻气盛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也就不值得奇怪。所以泰兰德的警惕毫不意外,毕竟从她的视角来看,这种未经通报就私自将外人带到月神殿内部的行为已经毫无疑问过于僭越,尤其是阿兰希雅本身也是个独居多年的女性暗夜精灵时,这种怀疑就变得愈发强烈。
  “欢迎你的到来,人类朋友,你走了这么远的路来见我,是要寻求什么帮助吗?”
  还好玛法里奥显然还是有所情商的,不等泰兰德继续质问,大德鲁伊已经温和地和眼前的这个人类接上了话,毕竟以个人观感来说,他对于人类这支年轻却活力充足的种族还是颇有好感的,这些年虽然暗夜精灵一直没有正式加入联盟,但双方贸易带来的好处也是极其庞大,所以大德鲁伊很愿意聆听一下对方的话语——毕竟无论如何也比听两个女人的争吵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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