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萨尔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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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霍尔德集住区,这里就是目前整个艾泽拉斯东部王国最大的一处兽人集中地,对于一些痛恨兽人的人类而言,这片区域本该是被称为‘敦霍尔德牢狱’才对,但是因为战后洛丹伦国王泰瑞纳斯将处理兽人战俘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自己的长子安玻琉斯,而这位大王子显然在处理兽人的政策有所缓和,因而最终形成了集住区这样子的环境。
  萨尔沉默地站在兽人的队列中,虽然才刚刚10岁,但兽人超前的身躯发育已经让他的个头达到了成年人类一样的魁梧高大,而几乎是在他有记忆之后就开始的各种训练,更是让他早早地就有了搏杀的能力,至于经验则是在三年前。那一年萨穆罗给了他一项任务,那便是在一个封闭的区域内靠自己杀死一头饥肠辘辘的山地狮。
  【请各位兽人居民自觉排队,在即将抵达柜台时请提前准备好您的粮券。】
  优美但机械的播放音让萨尔从纷杂的思绪中摆脱了出来,在周围那些排队的兽人当中,他能感觉到几道满是恶意的注视,那是一种属于年轻兽人固有的,带着毫不掩饰排斥意味的注视。
  或许在小时候还不懂,但是现在萨尔已经可以准确理解这些视线的原因。很简单也是很现实的理由,萨尔的父亲,或者说是义父萨穆罗,乃是这片集住区的最高领导者,有着其义子身份的萨尔,天然就是嫉妒或者厌恶的吸引者。
  有只兽人的手臂从萨尔背后狠狠地推了一下,这个充满挑衅的动作却没有让萨尔动摇分毫,保持沉默的酋长之子只是举步向前来到了粮食发放处的柜台前,继而将准备好的粮券递了上去。
  “嗯?这不是萨尔少爷吗,您和萨穆罗先生的粮食有统一安排呀。”
  粮所内的工作人员显然楞了一下,作为被刻意安排在这座兽人集住区内工作的人类,他显然了解这片区域内兽人‘社会’的所有要点和构成阶层,作为领导者的萨穆罗以及其义子萨尔,无论如何都不需要前来此处亲自提取口粮。
  “请给我粮券上的量,谢谢。”
  尽可能地露出一个微笑,萨尔却很快收起了笑容,因为他很清楚兽人是没法像人类一样做出那种友善且漂亮的笑容的,天生的粗犷以及口中的獠牙都会让兽人的笑容看起来威胁多过友善。
  “哦,好吧。”
  虽然带着疑惑,但工作人员还是答应了萨尔的要求,而提起粮袋的萨尔则是沉默地离开了队列,继而朝着集住区的边缘走去。尽管今天的角斗训练已经让他极其疲惫,但只要想到能够见到的人,就让他的脚步似乎重新恢复了活力。
  作为一片封闭式的建筑群,集住区内部的空间并不宽敞,灰色的筒子楼是这里唯一的主要建筑格局,只有位于中心那片犹如塔林一般的高大建筑有别其他,而那里就是这片区域的行政中心,也是萨尔平时居住的场所。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仿佛剧毒菌冠一样的圆形建筑围绕在集住区的外围,这些区域就是用于选拔角斗士以及平时进行相关训练的场所,而只有在十二个小型角斗场内全都出线的兽人,才有资格去到外界,去接受更为严酷和专业的训练,直到去往那座被称之为圣城的米纳斯力亚斯,在那片名为亚罗西恩的角斗场中尽享荣耀。
  一座小小的人类风格屋子就歪歪斜斜地建在集住区城墙的角落下,在凉意十足的夜风吹拂下,甚至能感到这座突兀的人类建筑都在其中瑟缩。
  几声轻微的咳嗽从屋内传了出来,这让萨尔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尽量忍耐住面孔上的表情展露,兽人少年在等待那几声咳嗽完全消失后,才抬手轻柔地敲响了房门。
  “请进,门没有锁。”
  塔雷莎带着虚弱感的声音适时地传了出来,而深吸一口气的萨尔则是随之推开房门,继而尽可能地摆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塔雷莎,我把你的粮券兑换好了。”
  房屋的内部布置相当普通,而躺在床榻上的人类少女则是带着难以忽视的病态感,而其显然正是萨尔的人类姐姐,塔雷莎.福克斯顿。
  “麻烦你了,都是我太笨摔伤了腿,这些天只能依靠你了。”
  温柔地看着自己这个独特的弟弟,塔雷莎的眼中也流露着淡淡的幸福感。在兽人集住区彻底完工时,也就是三年前,她被告知必须和萨尔分别,因为除却工作人员之外其余的人类并不允许进入到兽人的集住环境内。
  倔强的塔雷莎以始终不肯放弃的精神到底还是得到了一个机会,她被允许在兽人的集住区内做一个小商贩过活,但是作为代价在她身处集住区的时候,她的个人安全并不会得到保障。
  而很快种族的隔阂就带给了这位人类少女直接的伤害,老一辈的兽人们并不会或者说并不愿意为了一些无意义的情绪伤害这个少女,但那些新生的兽人却本能地对这些支配自己的人类感到质疑和排斥,而在无力对抗那些统治者的时候,一些怨恨和憎恶自然而然地就转移到了他们视线内的塔雷莎身上。
  之所以塔雷莎现在卧床不起,就是因为在半个月前在她收摊回家时,被不知名的袭击者猛地推下台阶所导致的摔伤。这份粗鲁的伤害直接折断了这位少女的小腿骨,以至于导致了现在的情况。但即便如此,这位善良的姐姐依旧没有对萨尔有过任何抱怨或者诉苦,甚至隐瞒了自己的伤痕由来。
  “姐姐...我已经通过角斗场的冠军测试了,大约明天,我就会去到外界接受新的一轮训练了。到时候,我要带你一起出去。”
  尽可能小心翼翼地掀开塔雷莎腿部的棉被,萨尔细致地解开这位人类姐姐小腿上的绷带,药膏需要及时更换才能保证效果,而他不希望在这上面对方继续受苦。
  “我...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做角斗士,也能...”
  艰难地蠕动着唇舌,塔雷莎的表情却迅速变得黯淡,经过人类老师的悉心教育后,她已经很清楚人类王国和兽人部族之间无可调和的壁垒,能够允许兽人们以集住区的形式生活,这已经是那位王子最大仁慈所争取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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