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双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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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我对你的兄长非常失望,他本该将目光放得更为长远一些,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犹如一个窃贼一般获取了少量的知识,就沾沾自喜自以为满足地背离了我。”
  站在书房的大书架前,安玻琉斯随意地翻查着自己目前的藏书,绝大多数都是记载这个世界详实信息的历史或地理人文书籍,毕竟他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对于这个世界细节知识的掌握缺乏,不过可惜的就是目前为止他能得到的所有藏书也仅仅只是记载了有关人类王国的事情,所以在这个时候显然就需要另外一位有足够资源的公主来加以赞助。
  “我对他的愚鲁和浅见再次向您道歉,虽然不知道殿下需要他效劳什么,但我或许也能帮上一二。”
  矜持地站在安玻琉斯身后不远,奥妮克希亚保持着自己的低姿态,和奈法利安不同,她虽然同样生性高傲,但是她懂得在必要的时候以示弱和服从的态度来作为伪装,而且经过之前的试探之后,她已经不再单纯地将眼前这个看似年幼的人类王子视作普通人类了,对方有着异常的早慧和成熟,虽然还不能确定这是否和其掌握的秘密有关,但总归都值得奥妮克希亚暂时委屈自己。
  “在开始我们的工作前,你知道为什么我认为你可以代替你兄长的工作吗?”
  成功地找到了那本被塞在书架里的《白龙希斯的不朽》,转过身来的安玻琉斯仔细地审视着奥妮克希亚的面部表情,而心中微微一突,奥妮克希亚明白这又是一个言语陷阱,奈法利安的魔法造诣相当强大,哪怕是奥妮克希亚也无法与之相比,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不是魔法能力,但除此之外又有什么是奈法利安和奥妮克希亚的共同点呢?
  “请殿下明示。”
  回答不出来,奥妮克希亚也温驯地低下脑袋,但她的目光却已经看清了那本被人类王子拿着的书籍,书籍的封皮和书页都已经能看出发黄脆化的痕迹,这显然证明着它所经历的时光已然相当久远,虽然大多数时候那些保存完好的魔法书籍即便是经历上万年也不会有所损毁,但书籍本身的老化,却正是足以在表面就证实它所经历的岁月之久。
  “是你家族的血脉。我就明说吧,我希望研究一种来自遥远时光当中的魔法,但是能够经受它力量的人却几乎没有几个,你的兄长,他是我无意间发现的特殊个体,不知为何,他的血液似乎包含着比普通人更加强大的承受力,所以我才希望他能够作为承载并试验此类魔法的主研究人员,但是看起来他迷失在这股力量中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若无其事地翻看着手里的那本书籍,安玻琉斯也微微点头,不错,书页的脆化和发黄痕迹充满了时光荏苒的气息,而且上面的部分字迹也有模糊发暗的迹象,不过总体而言仍然可以清晰地显示出上面大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内容。
  但奥妮克希亚显然就没这么冷静了,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几乎差一点就以为奈法利安暴露了黑龙一族身份的秘密,毕竟她和奈法利安真正相同而且无可否认的一点就是,他们皆是死亡之翼的血脉后代。
  而努力压住内心的情绪波动,黑龙公主也很快明白了对方后半句话语的意思,没错,这个世界上的生物并非是都能无限制承载能量的。就以人类而言,划分法师能力上限的天赋,最大的一条就是其成长性。要成为大魔法师,首先就代表着身体对于奥术能量的容纳高低,如果是毫无天赋的农夫,一口气朝其体内注入过量的奥术能量,唯一的后果就是将其变成一枚活动的奥术炸.弹。
  若是自身容纳力不足的法师,在接收到来自外界过量的奥术力量时,也会产生类似于消化不良的过激反应,即便是能保住性命,但自身体内过量的法力也会迅速散逸流失,根本无法起到一口气提升魔法能力的目的。
  所以,达拉然最杰出的创造——守护者,才会成为独此一位的存在。毕竟守护者的制造原理并不难懂,集中数名大法师的魔力,将其灌输到作为守护者的人身上,这就是所谓的守护者。但难就难在,拥有如此强大承载能力的独特个体实在太少,所以每一代的守护者候选人都要花上达拉然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寻找。
  如果是牵涉到某种强悍的上古魔法,凡人的血脉无法承受也并不奇怪。而奈法利安身为黑龙,而且是拥有龙王直系血脉的龙王子,其身躯素质自然不需多说,对于能量的承载力估算,谦虚点也就是普通人类法师的上百倍吧,轻松追平乃至超越人类当中十万无一的守护者毫无压力。
  而按照达基萨斯将军的回报来看,奈法利安的确是以普通人类法师的名义接近眼前这个人类王子的,而他当然能够轻松承受那种凡人无法承受的上古魔力,这个人类王子或许是认为自己作为奈法利安的亲人,应当也具备相似的魔力耐受力,所以才会决定选择自己继续这份工作?
  奥妮克希亚的确感到有些异样,她毕竟是具备强大魔力的上古生物,自身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但这显然就再次回到了一个古老的话题上,那就是: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不承担风险就想获得成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您希望我做什么?”
  话虽如此,但奥妮克希亚也不会任由这个凡人摆布,她要确定的是和奈法利安一样的事情,那就是能否一次性直接拿走对方全部的可用价值。
  “别着急,这种魔法相当危险,我们必须要首先确定你是否真的能承受。否则,我可不想背上谋杀风暴城使者的罪责。”
  微微摇头,安玻琉斯随手打了个响指,而一侧的女仆长琪娜则是随之上前,对方手中的托盘上准备着一把银餐刀和一个玻璃烧杯,显然是某种略带残酷的意味。
  “给我一份你的血液样本,我需要加以研究测试,看看它是否能承受结晶魔法的威力。在这本书的记载中,它由白龙希斯发明,承受力不足的人唯一下场就是变成结晶雕塑,所以检测血液对能量的承受力至关重要。”
  翻开手中的书籍,安玻琉斯的语调也依旧平静,但这却让奥妮克希亚心头的疑惑和警惕感顿时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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