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节 原始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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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喘着气努力平复着自身的呼吸,即便是早就知道这次北上危险重重,但是他此时才明白角斗场和战场的区别,哪怕领队的是卡加斯.刃拳以及基尔罗格.死眼这样子的传奇兽人英雄,这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却依然让萨尔清楚知道了什么叫做战场即地狱。
  一开始的时候萨尔的确希望呆在囚车里慢慢等候出逃的机会,但是第一天他就被迫放弃了这样子的消极想法,不仅仅是因为第一波半人马的冲击直接就冲进了兽人们松散的行军队伍里,更是因为这些人头马身的畜生压根没打算留下什么俘虏,在面对一头半人马苦工乘人之危直接对着囚车劈来的战斧时,哪怕是萨尔也几乎感到自己的性命差点不保。
  所幸是卡加斯赶在萨尔人头落地之前,先一步劈开了那头半人马苦工丑陋的颅骨,而之后这名冷酷的角斗士大师也丝毫没打算给萨尔优待,在打开囚车的铁锁后甚至没有留下多余的话语,但其行为已经很清楚地表明了其态度:要么像个真正的兽人勇士一样战斗,要么就不顾霜狼的荣耀成为一个逃离的懦夫。
  一声咆哮在不远处的山岗上再次响了起来,而这几乎是让萨尔条件反射一样地跳了起来,这一周以来半人马的袭击几乎一天都没有停止过,在这群四蹄生风快如闪电的畜生冲击之下,刚刚从菲拉斯出逃的兽人们就像是根本没有上过战场的新生儿,最开始的时候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而这些天以来攻防态势终于有所转换的原因也不是兽人学会了有效抵抗,而是单纯因为那些没有做好战斗准备或者没有来得及适应战场的兽人,都已经被马蹄践踏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血肉污痕。
  而为了逃出这片区域,基尔罗格和卡加斯迅速做出了决定,那就是将还有一战之力的兽人们分成大量的小队向着周围逃窜,以此来吸引半人马的注意力从而为大部队冲出凄凉之地作为掩护,而萨尔在此时也没有任何的优待,对于基尔罗格等人而言,他或许有着优秀的头脑和智慧,但是如果不能够在战场上生存下来,那么就只能说明他也不过是个只能空谈无法带领兽人的懦夫而已。
  “寻找掩体和壕沟!准备反...”
  旁边的一名兽人督军大声发布命令,但就在其探头的一瞬间,一根地刺却从其脚下遽然伸出,从下至上地穿透了其腹腔和胸腔,从其脖颈的部位粗暴地探出,将其整个人瞬间化为了一具抽搐的尸身。施术者似乎有意要让这一幕惨剧被所有兽人目睹,哪怕是这名兽人督军已经死去,但连续的数根岩石地刺再次穿透了其尸身,将那具破破烂烂的尸身仿佛旗帜一样高高地挂在了离地十数米的距离。
  而萨尔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狂怒,炽烈而纯粹的怒火仿佛一阵岩浆从年轻兽人的心底喷薄而出,他没有想过要在这里丢掉自己的生命,但是此时他却必须承认自己切实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憎恨和狂怒。将目光转向那处发出咆哮的山岗,萨尔很快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正是一头戴着圆锥形毡帽的半人马酋长,其庞大的身躯上悬挂着十数个摇摇晃晃的兽人头颅,被风干的头颅面部还能看到那些兽人扭曲皱缩的表情。
  【你很愤怒?你想杀了他?你想砍下他的头颅?】
  一个模糊却又切实的声音再一次在萨尔的脑海中响了起来,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灼热而狂暴的视线感,而这只是让年轻的兽人感到了一种让自己战栗的东西,那是某种他成长以来从未感受过的狂暴,是他在自己经受的文明教育之中完全弃绝乃至唾弃的东西。
  不...我只是...想要寻找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结果...
  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额头,萨尔竭力忍耐着内心的那股狂怒,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愿望,更没有忘记在东部王国大陆上还有等候着他的人,如果在这里抛弃自己的理智,那么他又和那些史书记载中的野兽有什么区别?但话虽如此,他却一次又一次能感到自己渴望挥舞战斧的冲动,在这些天里面对着那些似乎无穷无尽的半人马,每一次血肉横飞时他都能感受到这种冲动,那仿佛是某种铭刻在其基因深处的诅咒,伴随着血肉的气息被逐步唤醒。
  【你在自我束缚?你究竟因为什么不肯使用自己的力量?】
  另外一个相对尖细的声音突兀地刺进了萨尔的脑海,而仿佛是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萨尔的眼前陡然一片花白,所看到的情景也变成了一副模糊的田园画面,而在其中正是那个萨尔无比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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