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节 血为生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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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圣光辉芒冲天而起,随着陈旧破烂的罩衣伪装卸除,四位元祖圣骑士各自的圣光之力也在这个濒临夜晚的时间段就像是遽然升起了一轮新的骄阳,而脾气最为暴烈的莫格莱尼也已经摆明不打算再给这座他眼中堕落可耻的修道院留任何面子。
  怜悯骑士微微摆出一个蓄力的姿态后,双手握持的大剑便犹如霹雳划过夜空,伴随着一道宽阔的圣光之刃横扫而过,圣光修道院那装潢华丽的门廊就像是被粗暴击碎的孩童积木一般瞬间被高高抛飞,这惊世骇俗的画面直接就让一侧几个听到动静赶来的警卫队员瞠目结舌之余僵立原地,他们本身是为了和一些私自闯入的窃贼或者暴民作战,和眼前这种能单体拆迁的英雄的确不在一个级别上。
  “元祖四骑士前来巡礼,无关人员退散!”
  冷声开口,安玻琉斯同样默许了莫格莱尼这种暴烈的做法,至少在对付同为人类的目标时,把这种规模的破坏力用在建筑而不是人身上已经是莫大的怜悯了,而这种先声夺人的气势无疑也能够很好地慑服那些凡人警戒队员,免得这些拿钱办事的家伙们不知死活。
  而随着破碎的门廊废墟轰然落地,整个圣光修道院的动静也瞬间大了起来,杂乱的尖叫和奔跑声让所有在场的元祖骑士们都狠狠地皱紧了眉头,五年之前这里可是第一个接受圣光锭交易的场所,更是为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正式建立提供了第一片训练场,仅仅只是五年的时间,这里居然就变成了这种发现敌人上门后,连及时作出正确应对都不能的堕落之所。
  五座高大的人像雕塑就建造在正对门廊入口的大厅内,最中央的正义骑士乌瑟尔倒持战锤威严凛然,而左右两侧的其余四位元祖骑士同样也都圣洁肃然,但是此刻这五座雕塑却只是让它们的参照者们感到了由衷的讽刺和羞恼。
  而这时,总算有一些慌乱的修士们反应过来了安玻琉斯的话语,而在下意识地对比了雕塑的样子后,一个较为年长的修士也顿时面如土色,继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其语调更是带上了一丝近似疯癫的狂热感:“叩首!活着的传说们降临了!向伟大的元祖骑士们叩首!”
  在极度的混乱中,一个鲜明的行为无疑能够起到天然的表率作用,而周围那些慌乱的修士和修女们也仿佛是找到了道标一般慌乱地分列两侧,继而同样和那位老修士一样开始跪地叩首,这种神职人员对待元祖骑士们的最高礼仪本该由每一位元祖谦虚应对,但是此刻这座修道院的情况却只是让元祖们感到愤怒。
  左右扫视了两眼确定这里没有需要注意的人之后,安玻琉斯也大步走向修道院的深处,而其余三位元祖则是一言不发地紧跟其后,这次组队探查是早就在他们预料之中的,乌瑟尔在临走之前就着重告诫过他们要多多借助安玻琉斯的智慧和手段,但是每一个人都没想到这片区域居然能堕落如斯。
  看到四名元祖圣骑士开始行动,一些狂热的年轻修士们也迅速地脱下各自的上衣后铺在了主要的道路上,他们未必知道这四位元祖圣骑士们各自的事迹和性格,但这不妨碍他们在各自的修行中将这些圣光勇士的道标看作自身的信念寄托,正如那位老修士而言,这些经历过兽人战争的圣骑士们乃是活着的传说,而人类正是天性中就崇尚传说与强者的生物。
  而随着道路的深入,一些较为整齐的脚步声也迅速地从四面八方赶到,虽然已经确定此处藏污纳垢,但它毕竟是一座有着图书馆、军械库、训练场等等完备区域的前兵城,而那些在此地服役或者驻留的年轻圣骑士和牧师们就算之前还在酣睡,那么大的动静也早就醒过来了。作为经过圣光感召的神职人员,这些匆匆赶来的牧师和圣骑士们中有许多只是看到那鲜明的金色圣光后便随之远远下跪,能有这种规模圣光之力的四个存在,除了元祖之外也的确再无他人。
  但既然这里是一座正规的修道院,一些或可谓之‘忠诚’的圣骑士们也是存在的。
  “请等一下,本尼迪塔斯院长禁止深夜造访大教堂...”
  一小队圣骑士和牧师的组合似乎是终于鼓起勇气拦在了安玻琉斯等人的面前,从眼神来看他们无疑是充满自我怀疑的,从发抖的手指来看他们更是带着深深的不自信,但是圣光毕竟也要求了作为骑士应当恪守的忠诚与职责感,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在他们的盔甲上,清一色都有着赎罪营的标志,这代表他们全部都是从昔日的死刑犯中得蒙圣光垂怜从而被破格选拔的圣职者。
  “你们胆敢以我们教授的技艺!来阻挠我们?!”
  莫格莱尼怒声开口,因为他已经眼尖地发现,这一队圣骑士所佩戴的圣契徽章几乎全都是怜悯派系。毕竟也只有他最愿意教授那些直接针对敌人的招式,其余的元祖们哪怕是专司惩戒的弗丁都会选择追加一些治疗和辅助的招数,很早之前乌瑟尔就曾告诫过莫格莱尼不可把怜悯之道设置得过于暴烈,但当时莫格莱尼只是认为从自己这里学有所成的圣骑士们自有圣光约束和指导,他用不着自己添加什么桎梏束缚,但现在看来他这种最愿意教‘干货’的行为,变相地成了给别有用心者提供高级打手乃至杀人工具的帮凶。
  “导师,我们...”
  下意识地单膝下跪,这队圣骑士显然还是有着基础的羞耻心和服从性,但是从他们那为难的神色和依然跪在主要道路上的行为就不难看出,作为顶头上司的本尼迪塔斯给了他们极大的约束感。
  “够了,你们也是经过圣光挑选后的圣骑士,无论你们之前的身份如何,但我相信你们也是明白公正和道义。那么你们认为,我们四人是为了造就伤害和不义,才到此的吗?一切事务都在我们和本尼迪塔斯之间,与你们无关。”
  按住莫格莱尼的肩膀,安玻琉斯示意对方退下,毕竟这位怜悯骑士虽然名号最仁慈,但却实打实是五个派系里最为严格和暴烈的一位,从其开始打量这几个赎罪营圣骑士脖颈的眼光就不难看出,如果再让他处理下去的话,那他估计是不介意用自己双手清除掉这些在其看来助纣为虐的堕落弟子们。
  “我们无言以对...大人,您们是行走的传奇,活着的史诗,我们在您们面前一如灰尘...”
  听出了安玻琉斯话语中的责任转移,这位赎罪营的圣骑士领队也如蒙大赦地松了一口气,继而膝行来到一侧让开了道路,而再度举步向前,安玻琉斯的眼神也随之慎重了起来,在经过这么一重阻挠后,那些后续赶到的牧师和圣骑士们当中更是再无一人出面阻挡,只是或虔诚或激动地分列道路两侧下跪叩首,在人类的社会中资历就是这样有效的凭借物,本尼迪塔斯之前能够一力压下所有的争议毫无疑问和他身为法奥关门弟子的身份无法分开,但现而今他的这重保护伞已经无法再承载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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