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节 ‘丹’字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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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而对于被挂在木架上的奥格瑞姆和古尔丹而言,这一周的煎熬对比起整整五年的黑暗来似乎根本不值一提,两者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以一种类似于休眠一样的沉默来重新适应这个开放的世界。虽然时间的推移已经让他们的名望在这个世界上逐渐消失,但作为依然保留着野心的枭雄,这两者毫无疑问都没有打算放弃。
  “这个世界有的时候真的是很不公平,越是那些高尚的勇士们,就越容易血染沙场,而越是那些内心狠毒手段卑劣之人,却越容易活下来,甚至于获得普通人毕生辛劳都无法企及的地位。”
  慢慢地绕着眼前的木架打转,安玻琉斯的神情也带着一丝罕见的鲜明,这种将自己的情绪切实地暴露出来并不明智,但是在这两个兽人面前显然根本没有掩饰的必要,毕竟说到底三者的做法和思维方式并无不同,只是在选择目标的方向上有所差异而已。
  “...只有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才会明白这种感悟。所以...你的同族,开始因为好用的兽人奴隶,向你张口了对吧?”
  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这些说辞,从木架上慢慢抬起头来的奥格瑞姆睁眼看向下方的安玻琉斯,这位前任部落大酋长的语调中也包含着毫无消退的自信和笃定,甚至于其中的凝练和老成比起五年前坐拥部落大军时更为明显。
  “不管你做得再怎么好,不管你或者你身边的人再怎么优秀,你们终究只是人类当中小到不能再小的一部分...看,仅仅是五年,你就不得不再次让我们这些曾经的威胁重见天日。说吧...你希望我们帮你杀谁?杀多少?杀到让多少人类重新害怕外部威胁为止?”
  闭着眼睛的古尔丹依然在努力地保存着自己的体力,就好似他年幼时为了尽可能节省体力活下来时做的一样,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兽人枭雄无疑在五年前就已经看到了现在的这种局势。
  和原本时间线的发展不同,这一次的兽人战俘们没有成为各个王国避之唯恐不及的沉重负担,反而在安玻琉斯的优秀运营下成为了一头足以胜任任何沉重工作的驼兽,其带来的源源不断的财富,也让其他王国开始愈发按捺不住。
  说来或许讽刺,正是原本因为修建集中营管理兽人的沉重财务负担,导致了原本联盟的分裂和瓦解。然而现在,因为兽人带来的庞大利益,联盟的团结与和平再一次受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威胁。尽管现在各个王国的贵族和王室都还表现得相当克制,但越来越多有关重新划分兽人战俘所有权的提案,已经表明了这种趋势不可避免。
  甚至于,就连之前一直摇摆不定的奎尔萨拉斯,都发来了一条耐人寻味的提议,古老的逐日者王室愿意对人类王国开放更多的魔法知识,但他们所求的正是一部分兽人的永久拥有权。而这条提议,直接将追逐魔法知识的达拉然拉到了洛丹伦的对立面,也是由此开始让各个人类王国都开始意识到机会的到来。
  不过,考虑到本来联盟的分裂就是因为洛丹伦在作为战利品的国土上分配不均才导致的,那么现在将兽人看做有价值的战利品,这种对于其他国家来说分配不均的现象依然存在。毕竟对于人类而言,自己是因为愚蠢还是犹豫而错失良机并非重要的事情,不患贫而患不均才是唯一能够直接唤起他们共鸣的道理。
  “别误会,兽人现在也无非是财富而已,分配各个王国应得的财富多少,这还轮不到财富本身来替我们思考。之所以还需要你们两人,是因为目前有另外的朋友需要你们认识一下。”
  对于奥格瑞姆和古尔丹的讽刺充耳不闻,安玻琉斯却很清楚三者的相似之处,就如同那些因他的带领而被葬送在阿曼尼攻击之下的远行者们一样,区别只是安玻琉斯赢了,而奥格瑞姆和古尔丹上一次输了。
  随着沉重的锁链摩擦声,数个高大的身影在卫兵的催促下缓慢地来到了此处,而为首的正是恐惧魔王泰尔尼瓦,在他身后的则是另外一群非军团派系的纳斯雷兹姆,而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军团派纳斯雷兹姆,正是巴纳扎尔,只是这位最勇悍的魔王此时已经不复之前的傲慢和自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似于目光涣散般的呆滞。
  暗中出千并不困难,尤其对于操纵规则的人而言更是如此。而恰好安玻琉斯需要让这些对军团派系忠心耿耿的纳斯雷兹姆们退场一批,所以在次次选择牌手几乎都是非军团派系居多时,那些被孤立起来的军团派纳斯雷兹姆自然就成了一个个注定的牺牲品。
  “这是...”
  在看清这批身上都被粗重的禁魔锁链牢牢捆缚的恐惧魔王后,即便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古尔丹依然在一瞬间目瞪口呆,身为燃烧军团的前任先行者,他当然认得出这些高阶恶魔的样貌和身份,但是此刻这些强大的恶魔却仿佛一群待宰的猪猡一样被锁链捆缚带到了此处,而这些恶魔那种颓丧、惊恐、慌乱、涣散的情绪更是做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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