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节 游说达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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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痛苦不过都是来自于自身无能为力罢了。
  换言之便是,只要有可以解决事情的方法,那么一切苦痛便亦如日光下的朝露,只是须臾之间就会消散的幻影。
  所以争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但凡是能够真正意识到问题关键所在的人,其实都已经有了各自的答案,只不过对于他们而言想要解决这件事情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超出了他们愿意奉献的分量,所以才会有这样子试图让别人注意到自身重要性以及付出力度的辩论。
  克尔苏加德从容地穿行在紫罗兰城堡的走廊中,周围精美的壁灯勾起了他些许的怀念,曾几何时他也曾将踏足这里看作是作为法师至高无上的荣誉,但是现在时过境迁,他也终于能不带丝毫额外成分地打量这座人类法师们看作圣地的区域,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里的紫色调果然还是过于浓郁,从而导致了些许的氛围失真,为了一味昭显高贵而从奎尔萨拉斯定做的环境饰物反而放大了这种弊端,使得这处人类的区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一如目前那些聚集在此地的法师们的表情一样。
  带路的战斗法师守卫明显对于其他的事情并不关心,所以在抵达走廊尽头的房门后,这位穿戴着皮甲的人类守卫便停下了脚步,进而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早在克尔苏加德接受邀请到此的时候,守卫们就已经很接到了无需再另行通报的指示。
  而站在这扇房门之外,克尔苏加德也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厚重的橡木门扇并没有施加隔音术之类,所以通灵学院的院长很清晰地听到了其中传来的一些声响,不仅仅是一些繁杂断续的争论,同样还有一个间歇性响起的咳嗽声,每当那些争论的声音变大的时候,那个咳嗽的声音就好似同样更为剧烈且...虚弱。
  在这个词语滑过脑海的时候,克尔苏加德发现自己已经推开了眼前的门扇,就像是在争论的客厅打碎了某样展览品一样,整个房间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取而代之的是所有视线都看向门口的一幕。
  这里毋庸置疑是一个法师的私人房间,从周围的陈设以及墙壁上充满个人风格的画像就能看得出来,但此刻这里却汇聚着一群人数至少在二位数以上的法师,男性、女性、人类、侏儒、精灵皆有,而在看清门口的克尔苏加德之后,这些眼神便顿时带上了与之对应的愕然、尴尬、警惕甚至是厌恶。
  不过克尔苏加德并没有兴趣去看这些法师,他所注意的是被这些法师们围在中央的一张木窗,而一个须发皆白的年老人类男性此刻就躺在上面,之前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毋庸置疑就是其发出来的。
  单从外表看很难判断这位老法师的伤势以及具体受伤部位,但即便是此刻只能以这样的姿态坐在这里,那双锐利的眼眸却似乎一如既往地带着那种黑白分明的苛刻和严厉,而其有很多称呼,达拉然的领袖、六人议会的首席、肯瑞托的统治者、目前最强大的人类大法师等等,当然对于克尔苏加德而言,这个老人的头上还要追加一个‘通灵学院院长导师’的头衔。
  安东尼达斯,这就是这位老人的名字。以法师生涯的成就上而言,仅仅只是在12岁的时候这位智者就获得了肯瑞托至高智慧绶带这一殊荣,而这个奖项的含金量甚至足以让高等精灵的凯瑟琳学院予以认可和追捧,所以这也使得这位法师一路攀升最后成为肯瑞托领袖这件事情几乎没有人能给出反对的意见。
  “向您问安,伟大的安东尼达斯。如果我没有看走眼的话,或许这一次您专精的防御魔法没能如以往一样达成您的期望。”
  站在一个适合讲话的距离,克尔苏加德带着微笑率先开口,作为对方的弟子他很清晰地看到了安东尼达斯脸上一丝转瞬即逝的薄怒,但很快就变成了一种没好气的态度,现而今这对师徒的感情还远远没有到决裂的时候,以往多年的相处让老法师很清楚这是弟子对自己的另类关怀。
  “至少我确保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的安全,而不是需要担心在施展法术对抗敌人时首先伤害到自己身边的同伴。”
  虽然是在病床上,但安东尼达斯还是努力坐直了腰板,继而微微挥手示意周围的法师们离开,而这个态度让几个站的最靠前的法师明显感到了尴尬和不安——他们显然没想到在离别这么久,而且克尔苏加德已经明面上和达拉然划清界限后,作为肯瑞托领袖的安东尼达斯却依然愿意单独接见对方。
  而耐心地等着这些昔日的同僚们挨个离开房间,克尔苏加德甚至很慷慨地对几个熟面孔报以问安的微笑,虽然他遭受到的还礼基本上都是质疑和躲闪,甚至还有些鄙夷和厌恶。
  “不用再激怒他们了,现在他们也基本上没有和你相等的地位或权力了。”
  在其他人离开房间之后,安东尼达斯的表情似乎再一次委顿了下来,不管身体伤处在哪,但这一次黑龙的袭击显然不像以往那些蹩脚的刺杀一样无力,而导师的话语则是让克尔苏加德细细地品味了一番,继而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没错,在克尔苏加德还在达拉然的时候,哪怕当时他已经和安东尼达斯意见相左,但没有人能够否认六人议会的最佳替补成员之一永远都有克尔苏加德的名字,对此周围那些同一级的年轻法师们无疑早已因此将其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而时过境迁,现而今克尔苏加德已经有了自己的学院和头衔,甚至是有了自己可以随心所欲支配的资源和人力,但这些昔日曾经竞争过的同僚们却依然在为一个议员乃至议员替补的位置争斗不休。
  “不论我是达拉然六人议会的替补,亦或是通灵学院的院长,你知道我对那些人的鄙夷从未更改过。如果非要说我们这对师生有什么共同点的话,我想这种对待论点的忠诚和坚持应该算是最突出的一部分。”
  将房间内的座椅拉到病床前,克尔苏加德也没忘了给安东尼达斯手边已经空了的茶杯重新注满——方才这个房间里聚集的法师有很多,但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但你的确向我证实了一点,那就是你不适合成为肯瑞托的继承者。无关能力,仅仅只是因为在你看来这个达拉然恐怕已经有些过于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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