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节 联盟和部落的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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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阳的光芒自天穹之上再次洒落时,地面上残存的些许寒气也迅速散去。而在双方斥候的严密注视下,两者的动向根本不需要过多表达,在兽人的军队随着粗犷的角声集结的同时,与之对垒的人类营地当中也响起了相似的急促军号——部落和联盟,这两头庞然大物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面对垒已经不可避免。
  和一般人类的固有印象不同,部落的兽人军队并非如他们所想那般大吼大叫,而是以堪称整齐且标准的阵型慢慢地从所在的区域推进,哪怕是狼骑兵胯下的座狼也在这种严格的氛围下压住了咆哮嘶吼的欲望,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亢奋低喘,只有整齐的步伐和兽人督军高声发令时的声音逐一碾过他们所经过的地面。
  而联盟的军队也毫不示弱,尽管留出了相当一部分军队固守萨多尔大桥,但跟随洛萨折返的反而是能够胜任长途奔波且尤有余力的真正精锐,整齐的盔甲使得阳光下的联盟军队犹如一条披散着鳞甲的巨兽,正在毫不犹豫地对着侵入警戒范围的部落发出咆哮,骑士们的战马同样在止不住地喷出鼻息,作为被刻意训练用于服役的坐骑,它们同样能够感知到战场在前的召唤。
  敦霍尔德城堡和丹加洛克港之间大片平坦的土地无疑成为了这场碰撞的最佳区域,而双方的领袖都很清楚,在战场之外或许可以使用各类阴谋诡计,但这些东西无论如何也无法真正对一场战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最有力也最快速偏斜战争天秤的行为只有一种,那便是直面战场。
  下一刻,战场上的寂静被排山倒海一般的轰鸣声彻底击碎,等待多时的骑士们率先开始了属于自身的冲锋,战马的铁蹄和座狼的利爪瞬间扬起了冲天的烟尘,而在这两波率先发动的阵型后方则是开始正式冲锋的步兵军团,从天空向下俯瞰,所见到的场景简直就像是两片海洋咆哮时扑向彼此的重重巨浪。
  狼骑兵和骑士们都敏锐地捕捉到了双方带来的威胁,两者具备相等的速度和机动性,数量上的微小差距并没有彻底拉开战斗力,因此根本不需要额外的指引,这两支部队的阵型迅速而默契地冲向了彼此,只有其中一方彻底消散之后,另一方才可能腾出手去帮助其余的部队,前提是那个时候他们还能有足够的战斗力。
  接近三百米的冲锋距离转瞬即逝,只是一瞬间的碰撞便让浓烈的血腥扩散飞溅,在堪比箭矢飞行的速度下所衍生出来的强劲冲击力,哪怕是人类骑士的战甲也和肉体一并扭曲破碎,而兽人狼骑兵同样如此,与之一并粉碎的也包括了相撞的战马和座狼,而在这致命的冲撞下成功躲闪的骑士们则是迅速穿插后回身,继而开始了残酷的捉对厮杀。
  按理来说战马超过座狼的身高,使得人类骑士们得以拥有居高临下的攻击优势,但兽人狼骑兵手中那更为宽大致命的利刃却显然足以弥补这个差距,比呼吸还要更快的攻防转换之间,喷溅的鲜血和跌落的身躯也一刻不停地在两支撕咬的骑兵队伍之间涂抹残酷。
  而在骑兵部队所带来的血色开局之下,双方的步兵队伍也终于碰撞,而这一次局势却显然不再似骑兵部队之间的短暂僵持,除却中心的阵线之外,人类两翼的步兵阵线几乎是在刚刚接触的瞬间便开始暴退,来自异星的入侵者再一次向和平已久的人类展示了何为死战,甚至在中央的人类将领试图发出警告之前,两翼的步兵便已经出现了接近崩溃的征兆。
  洛萨面沉如水,借助望远道具的帮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普通人类步兵在面对兽人战士时的压倒性劣势,人类步兵的配置从铠甲到剑盾武器都是为了应对那些他们早已熟悉的敌人,但可惜的是无论豺狼人还是鱼人都绝对无法达到兽人战士的级别,在普遍使用双手重型武器的兽人战士面前,单手持盾的人类步兵根本无法完全消解来自对方的攻击,徒劳的格挡也不过是被其数次重击后彻底打乱平衡,继而在下一次攻击时血溅当场。
  并不是没有人试图以反击代替防御,但是他们手中那廉价的铁剑却几乎无法穿透兽人身上那虽然粗陋但已经足够的防具,更不用提此次作战的兽人步兵有一大部分已经具备了完备的金属铠甲——这正是部落占领洛克莫丹的成效,那里丰富的采矿场和铜须矮人遗留下来的现成设备给了部落大量熔铸盔甲的资本,也同样成为了现在联盟步兵们的噩梦。
  但最大的问题果然不是出在装备上,而是这些参战的士兵以及他们的将领本身,从未见识过兽人军队的可怕让他们错误地判断了战争的局面,甚至在这之前洛萨还听闻有不少军事贵族刻意将家中的年轻子嗣以各种借口带进了军队,目的就是希望能通过这场战争为其镀金,但现在看来这些对战争毫无实感的年轻人已经不可能再有未来,陪伴他们的只有茫然和恐惧所招致的死亡。
  而在这几乎全线暴退的侧方步兵阵线中,却有一处稳稳地守住了自己的阵地,部落的野蛮战斧在肆意收割联盟阵线的时候,终于在这里崩出了一道显眼无比的裂痕。无论部落的攻势怎样如怒涛般咆哮,这块区域的步兵方阵却始终犹如礁石一般冷淡稳固,将一道又一道的怒涛击碎在整齐的盾牌方阵之前。
  “那支军队是?”
  敏锐地注意到了己方阵营中难得的精锐集体,洛萨提问的语调也下意识地带上了遮掩不住的赞扬,除却中央的步兵方阵来自于洛萨亲自组建的铁马兄弟会主力之外,两翼的步兵方阵皆来自于其余人类王国所提供的军队,在战争初期愿意提供这样子优秀的军队上场显然值得嘉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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