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节 部落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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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两种东西真正做到了公平,第一是死亡,而第二便是时间。
  黑暗沼泽的环境自然是不可能用宜人来形容的,这里闷热而潮湿,加上蚊虫和疾病肆虐,哪怕是最为勇悍的兽人战士在此地也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煎熬,但是对于此时位于此地的兽人战士们而言,德拉诺的荒芜要远比沼泽的折磨更加可怕,一望无际的原始丛林,也总好过土石赤红的地狱火半岛。
  奥格瑞姆是带着一丝忧虑进入自己的帐篷的,身为大酋长黑手最为倚重的副官,他在整个兽人部落当中的威信同样无人能及,但也就是如此,他才知道自己必须要把所有的不满和情绪都尽可能良好地伪装起来。黑手并不是一个仁慈的首领,而且现在部落的真正权力,不管是作战计划还是推进方针,却似乎都不在这位酋长的决定范畴之内。
  “大人。”
  一名精悍的兽人战士迎了过来,他正是奥格瑞姆最信任的副手伊崔格,这名兽人以自身的沉稳和勇力早在德拉诺的故乡上便深得毁灭之锤的倚重,而在确定奥格瑞姆身后没有其他盯梢后,这位兽人战士才继续低声汇报:“按照您的吩咐,我秘密跟踪了那些影子议会的术士,他们似乎正在讨论有关赤脊山西北部的元素。”
  影子议会,这正是奥格瑞姆心中所认为的,根植在部落以及兽人群体当中最大的毒瘤。这是一个完全由术士构成的群体,而它唯一的首领,正是整个兽人群体,乃至艾泽拉斯宇宙中第一名真正意义上的术士——古尔丹。
  虽然现在奥格瑞姆还无法断定这个阴鸷的兽人术士究竟对兽人部落做了什么,但是他的本能以及他所看到的情景,都让他对于古尔丹有着超乎寻常的警惕,这也是为何他会派遣伊崔格秘密监视影子议会的主要原因,他要知道古尔丹和那群肮脏的术士到底在策划什么。
  “赤脊山...那片区域还是人类的控制范围,我不认为那些术士有胆子在大军压境之前就做出行动。”
  对于副手的回报,奥格瑞姆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判断,平心而论,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兽人部落在此地遇到了足够强力的对手,那就是人类。通过这将近两年的对峙和观察,他已经基本知道了一些信息,比如说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人类的王国,而黑暗沼泽正北方的赤脊山正是其势力范围,而按照兽人术士们那普遍贪生怕死的习性,奥格瑞姆并不担心那些懦夫会脱离大军行动。
  而在示意伊崔格退下之后,单独呆在帐篷内的奥格瑞姆便陷入了一阵沉思当中,虽然部落从德拉诺的战场上取得了全面的胜利,但这个胜果并没能在这个全新的星球复刻,除却人类是出乎意料的强敌之外,奥格瑞姆同样敏锐地觉察到了另外的一些细节。
  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那个令人作呕的术士将那种泛着硫磺恶臭的浓绿色液体分给其他兽人战士时的情景,兽人当中公认的第一勇士格罗姆.地狱咆哮率先饮下了那种所谓的‘赐福’,其次便是其余的兽人勇士,而他们的身体也的确发生了即刻的转变,除了更为强悍的肌肉之外,发红的双眼以及变绿的皮肤便是最大的表征。
  奥格瑞姆本身出于戒备的心态,以‘不配和大酋长黑手共饮一杯’的理由避开了饮用那种所谓的赐福,然而在这些皮肤变绿的同胞当中时,他赫然发现自己原本棕色的皮肤依然一点一点地变成了相同的绿色,简直就好似那些饮用过‘赐福’的同胞们体内还持续地向外传染着他们所饮用过的那种东西一样。
  而且,尽管古尔丹和影子议会的术士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奥格瑞姆却发现那些术士无法再继续提供那种所谓的‘赐福’了,甚至不久前他假意祈求影子议会的术士再度带来赐福为兽人战士增添战力,但是那群术士却以一种支吾的态度搪塞了这个要求。
  虽然奥格瑞姆尚且无法断定兽人战士无法战胜人类,是否是因为缺乏了那种所谓的‘赐福’,但他的确觉察到了一部分兽人战士的战斗力衰退。在德拉诺的时候,兽人战士甚至能够轻易地战胜那些身材更为高大盔甲更为坚固的德莱尼人,但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仅没有了术士们释放的那种‘赐福’,甚至于兽人战士们在面对那些身材相较德莱尼人更为瘦小的人类时,也无法再像之前一样那般容易了。
  一开始奥格瑞姆还能把这种情况归咎于不熟悉人类作战方法所导致的弊端,但很快他就发现并非如此,他自身一如既往地有力,但是周围的一些战士,尤其是喝过赐福的战士们却明显产生了衰退,尽管暂时还不影响他们参战,但是这些战士战力的退步却是被奥格瑞姆切实看在眼中。
  种种迹象,都让奥格瑞姆感到了切实的不安,而且带给他此刻最大疑虑的,却还是昨天晚上的一个梦境。在那个梦境中,奥格瑞姆吃惊地看到了一匹巨大的白狼和自己低语,而在其周围则是呼啸的狂风和漫天的霜花,而其最后向他指出的方向正是正北区域一块被雪花覆盖的山脉之中。
  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希望自己能够到北方去,而目的地则是一块霜雪之地,而那头巨大的霜狼不仅没有让他感到恶意,甚至还有一种久违的熟悉。
  这个清晰的梦境,正是奥格瑞姆此刻感到犹豫的原因,一方面他能感觉到那段距离相当遥远,但他却无法对其中展示出的可能性置之不理,因为在兽人氏族中,以白色的霜雪之狼作为象征的只有一支,那便是在刚刚来到这里不久便被宣布流放的霜狼氏族。
  不管如何,自己有必要外出一次了。
  打定主意,奥格瑞姆也随之开始准备睡眠,他需要保持良好的精力,等到明天便向黑手提出外出侦查的请求,现在兽人和人类之间彼此都没有找到足够好的战机,所以他应该有充足的时间来对这个梦境的内容进行探查。
  而奥格瑞姆或许没觉察到的便是,在兽人营地最中央的一个漆黑的帐篷当中,同样有人正在观察着他所居住的帐篷,阴森的紫色水晶球中所映出的画面也带上了一丝恶毒的翠绿,这毫无疑问正是邪能法术的最大特征。
  “主人,那个兽人已经秘密注意我们很久了,是不是把他...”
  说话的兽人额头有着一对巨大弯曲的恶魔犄角,而其身上的绿色邪能纹身更是几乎遍布全身,这毫无疑问正是对于邪能之力掌握精湛的表现,而他正是影子议会当中数一数二的强者,其名为塔隆戈尔。
  “无妨,善于咬人的狗总是戒心重重,我们现在还用得着他。”
  开口的兽人就坐在帐篷中央的位置上,乍一看的话他就像一个佝偻着腰坐在那里的苍老兽人,而且其右腿有着明显的畸形,这昭示着他很可能是一个跛子,而在之前兽人那种部落狩猎为主的社会体系中,这种天生残疾的兽人想要存活下来并不容易。
  而这份艰辛,在其面孔的特征上也有着鲜明的表示,除却和其他术士相同的猩红眼眸之外,这名老兽人左边的獠牙从中间折断,而左上唇相对獠牙的部位则是有这一条长长的裂口,显然这是在经历某种粗暴的殴打时,施暴者的蛮力击断了他的獠牙,并且余力不减地留下了其左上唇的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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