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幼虎初成,气吞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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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长衫,身形修长;
  
  容颜俊美,气质温润;
  
  步履从容,目不斜视。
  
  好一个翩翩美郎君,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在以往的许多年,国师的二弟子顾师言都不敢这般公开地走在天京城的道路上,那无数疯狂的追逐和赞美会让他举步维艰。
  
  但今日,却是人人避而远之。
  
  就连那些不明所以,为他容貌所惑的女子想要上前也被身边人拉住,悄悄耳语几句,便面色一变,投去痛失良机的遗憾目光。
  
  不过这位天骄榜上的天骄却并未如其余人想象那般失落,反而感觉到了一种轻快和洒脱。
  
  他平静地迈步,渐渐接近了宫城边上那座高高的观星楼。
  
  ......
  
  国师府,白衣监正的虚影出现在书房之中,看着对面的荀郁,笑着道:“要找我的话,念几遍我的名字,我自然可以听见,不用让顾师言专门跑一趟的。”
  
  荀郁也微微一笑,“监正坐观天下,岂能如此怠慢,该有的礼节必须要有。”
  
  监正瘪了瘪嘴,“我怎么觉得你是想让你那得意弟子登一趟观星楼呢?”
  
  “这点小心思,就知道瞒不过监正的。”荀郁哈哈一笑。
  
  “说吧,能值得你专门找我一趟的,肯定不是啥小事。”
  
  荀郁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墙边按了按,书房的一面墙壁悄然转动,露出背后一面巨大的天下堪舆图。
  
  图上属于大端赵氏的明黄之色范围已经缩小了不少,中神州之外的整个东面和北面,也就是北原州、虎熊州、东闵州三州之地,已经基本被属于义军的青色小旗子占满。
  
  之所以用青色,是因为那个男人总是喜欢穿着一身青衫。
  
  荀郁看着监正,“监正大人觉得如何?”
  
  监正颔首微笑,“形势一片大好,胜利指日可待!”
  
  荀郁哭笑不得地看着监正,“说正经的呢!”
  
  监正负手看着眼前的图,轻笑一声,“你在担心朝廷?”
  
  “是啊!”荀郁叹了口气,看着图上,“你不觉得,朝廷的反应有些不正常吗?”
  
  监正轻笑道:“是因为没了国师大人,少了主心骨嘛!”
  
  荀郁决定不理会监正的调侃,缓缓踱步,“朝廷虽然在东北三州一溃千里,但实际上说得上损失的只有虎熊州一州。东闵州不用说,那是我们谋划已久之地,而自落剑山之后,灵剑宗就已经死死绑在了陈三更的战车上,也是十宗之中态度最为鲜明的,北原州之陷落应该也早在朝廷计划之中。”
  
  “况且北原州地广人稀,赋税稀少,本就是鸡肋,东闵州版图不大,虎熊州民风剽悍,素来不稳,这三州之地,皆有不足,朝廷更是依旧完全拥有着号称【一州可比八州】的中神州,局势还不至于无可挽回。”
  
  监正呵呵一笑,“这不是很合理嘛,朝廷还有这么大的优势,所以没有选择放弃,这些日子就正在调兵了嘛,骠骑将军卢象白,车骑将军洪承恩皆领命出征,带着精锐禁军,分别驻扎殇阳关和神愁关,在虎熊州和中神州的边界上与之对峙,为的就是防住义军的铁蹄。”
  
  荀郁无语地看着监正,“要不下次我们还是去观星楼聊吧,感觉在我这儿你都不正经说话。”
  
  监正叹了口气,终于收敛神色,“你是觉得朝廷表现得太过优异了吧?”
  
  荀郁重重点头,“太平之性情我再清楚不过,他是一个只要能看见清楚且可行的路就会坚毅不拔的人,再多的苦也吃得,再大的屈辱也忍得,但问题是,若是不能让他找到可行的应对之策,他就会变得无比消沉,丧失斗志。”
  
  “就在东闵州叛乱消息传来、淳化复活又死去的那段时间,他就是那般消沉、猜疑。”
  
  “可如今,你看看,三州尽失,人心惶惶,朝廷的运转却破天荒地没有乱,朝会反倒是开得一日比一日久,百官头顶都安排了不少的活计,哪儿像一个大厦将倾的样子?”
  
  “更关键的是,户部尚书是我的人,监正可知,他昨日接到了一个什么任务?”
  
  监正看着荀郁,“什么?”
  
  “让他加派人手,清查青疆州、灵湘州、天益州、云阳州、南庆州这五州赋税,制定合理的赋税改革政策,以适应郡县改制之后的局面。”
  
  监正眉头一皱,“他还有这个心思?”
  
  荀郁严肃地看着监正,“我在想,莫不是他已经找到了对付陈三更的办法?”
  
  监正面色陡然也严肃起来,沉声道:“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一个消息。洛青衣继任青眉山主,洛灵均确认已经死了。我收到的消息是洛灵均和武正则死于妖祖之手,妖祖吞噬了二人而复活。”
  
  荀郁凝重道:“我昨日有暗桩密报,新任绣衣令杨威曾秘密出京,并且一直将这个行程掩盖。”
  
  二人瞬间对望,异口同声地道:“妖祖!”
  
  ......
  
  虎熊州,万捷郡的郡城城墙上,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身影并肩而立,遥望着视线尽头那座模糊的雄关。
  
  “闻到了吗?”
  
  “闻到什么?”
  
  “即将铺满这片土地的血腥。”
  
  陈三更扭头看着曹裕,“到时候,你还可以听到他们濒死的惨嚎,看到他们残破的肢体。”
  
  曹裕咬着嘴唇,袖中双拳轻握。
  
  陈三更又问道;“有没有想过,要不就算了?打仗会死这么多人。好像他们都在为了你的野心陪葬?”
  
  曹裕低下了头。
  
  “所以,你想过。”陈三更平静道:“那你想出的答案是什么?”
  
  曹裕沉默了一阵,抬起头时,目光已经变得坚定,“退缩就白费了,不如让他们的死变得有价值。”
  
  陈三更定定地看着这个老成的少年,忽然展颜一笑,“这就对了。”
  
  他扭过头,看着两座城池之间这片宽阔得足以让许多人在这儿分出生死的平地,轻声道:“等日后你坐上了那把椅子,一定要记得有多少人,为了反抗不公和不平,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挣扎着求活,却又不惜决然赴死,这份残酷要永远刻在你的心头,不被锦衣玉食,酒池肉林所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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