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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智观和闻人泰就齐齐看向了他。
裴朗默默的低下头摸了摸鼻子，“我的人打听来的，我可没有干出来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闻人泰从震惊和惊吓中缓过神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由于石厅空旷的原因，这个嗝的声音显得特别响亮。
裴朗默默地扭开头，便看见嘴角抽搐着憋着笑的燕飞和一脸懵懂的龙七和龙八站在一旁，默默的当着墙角装饰。
闻人泰自己也略有些难堪，他扭开脸，有些别扭的问道，“这么回事？我姑姑的墓？”
智观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静静的盯着裴朗，叹了口气，“世子到底知道多少？又猜到了多少？”
裴朗率先又坐回石椅，又将桌上方才被闻人泰踢翻的杯盏扶起，“只是对阁下的身份有所猜测，至于闻人小姐的事情，怕是得你来解释了。”
智观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了拉闻人泰，闻人泰转过脸，哼了一声，将手臂缩了回来，乖乖的坐到了裴朗的身边。
“说说你知道的。”智观坐回了原位，神情不辨喜怒。
“我父亲征战沙场数十年，一直很敬仰一位先辈。”裴朗淡淡的说道，“在他还未上战场之前，便有一位英雄的名讳响彻天下，这人便是驰名岭南的西南将军吴肃先，不过很少有人知道，最后吴将军落得一个家败人亡的下场。”
智观的手微微握紧了。
“时年有人告密，说是吴将军与天启国暗谋，意图谋反，因为得到了确切的书信，先帝才忍痛割爱，下令将吴将军五马分尸，家人通通流放，嫡亲子嗣男的充为官奴，女的卖进官家乐坊。”
裴朗仿佛毫无感情的念着这位吴将军短短的一声，却被智观打断了，“已经够了。”
智观抬起头，“我就是吴肃先长子吴智观，小名稚奴。”
裴朗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智观苦笑一声，“像我们这种罪名加身的官奴，便是被人买卖回去，也一生不得脱离奴籍，闻人小姐心善，想法设法替我换了个身份。”
闻人泰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智观抬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僵硬，“从岭南，到幽州，这一路上我受尽凌辱，早已经失了一颗爱人的心，闻人小姐天真不谙世事，才喜欢上了我，是我混账，利用了她对我的感情。”
裴朗微微叹息，也是可怜之人。
闻人泰抬头，“我姑姑那么爱你，你就不曾有一点动心吗？”
“动心？”智观嘲讽一笑，“我有什么资格动心？”
“你混账！”闻人泰一听此言，几乎又要暴怒。
智观不为所动，“受了闻人老太爷一刀之后，我就离开了闻人府，但是不知为何，我总是放心不下你姑姑，脸毁了，我连见她都不敢。”
闻人泰慢慢平静下来，是啊，那段日子，姑姑把自己关在冶炼房，但终究一件兵器都没有造出来，那是他关于姑姑有限的记忆里，姑姑最颓废的一段日子。
所以最后，他才会越来越恨智观。
“但是我没有想到，有人来寻我了，寻我的人，正是你的祖母。”
智观神色淡淡，“她说，闻人小姐原本寿元福薄，她为人母，不忍心见自己的女儿这么消沉下去，便是寿元有限，她也希望她能过的开开心心，所以，她愿意成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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